100次浏览 发布时间:2025-09-22 13:55:46
这并不是一个关于幸存的故事,因为我从未真正挣扎过。当一个戴着黑手套的男人,用比你银行卡余额还厚的诚意,为你提供一个远超你想象的生活时,你很难再挤出半分求生的悲壮。我的绑架,更像是一场强制性的升舱服务,从拥挤的经济舱,一脚被踹进了头等套房。这里没有阴暗的地下室和发霉的面包,只有海景落地窗和米其林三星厨师。唯一的不便,是脚踝上那条细细的纯金脚链,它提醒着我,这场“奢华假期”的最终解释权,不归我所有。真正的恐惧并非来自囚禁,而是日复一日盘旋在我脑海中的那个问题:为什么是我?以及,当这场离奇的“款待”结束时,账单会是什么?
如果人生是一串代码,那我过去二十八年的人生,就是一行冗长、乏味、且漏洞缠身的循环。我的名字叫陈阳,一个标准的“大厂码农”。每天,我像工蚁一样,在CBD那座闪闪发光的玻璃巨塔里,用咖啡和功能饮料为燃料,燃烧生命,输出代码。我的人生,被压缩在从出租屋到公司的地铁线上,被切割成一个个以“项目上线”为节点的死亡冲刺。
那天晚上,又是一个无尽的加班夜。我修复了最后一个线上漏洞,时钟的短针已经懒洋洋地指向了“2”。显示器上绿色的“编译成功”字样,是我今天唯一的成就感来源。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,拿起手机,屏幕上还停留在六小时前女友小月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:“我们分手吧,陈阳。我想要的生活,你给不了。你甚至连陪我看场电影的时间都没有。”
我没有回复。不是不想,是不知道该回什么。她说的是事实。我给不了她想要的浪漫,也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。我像一颗被拧到极限的螺丝,不是在崩溃,就是在准备崩溃的路上。
关掉电脑,整层楼只剩下我一个人,惨白的灯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,像个孤魂野鬼。我走进电梯,金属厢体平稳下行,镜子里映出一张疲惫、麻木的脸。这就是我,陈阳,一个在大城市里失去灵魂的数字游民。
地下车库空旷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。我的那辆二手大众停在角落,像一头沉默的甲虫。我按下车钥匙,车灯闪了两下,算是对我这个迟归主人的欢迎。
就在我拉开车门的瞬间,身后传来一个极其冷静、甚至可以说是彬彬有礼的声音。
“陈阳先生,对吗?”
我浑身一僵,猛地回头。
黑暗中走出来两个人,都穿着合身的黑色西装,脸上戴着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黑色面罩。他们不像街头的混混,更像是电影里的特工,动作干练,气息沉稳。为首的那个男人手里没有拿任何武器,只是平静地看着我,仿佛我们是约好在这里见面的老朋友。
我的第一反应是遇到了抢劫。我立刻举起双手,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抖:“钱……钱都在钱包里,手机你们也可以拿走,别伤害我。”
那个男人似乎轻笑了一下,摇了摇头。“陈阳先生,我们不要你的钱。”
他的话让我更加恐惧。不要钱的绑架,往往意味着更糟的结局。我的大脑飞速运转,我得罪过谁?商业对手?我只是个底层码农。情敌?小月刚和我分手。高利贷?我从不借钱。
“那你们要什么?”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。
“我们要的,是你这个人。”男人说着,朝我走近了一步。他身后的同伴也默契地从另一侧包抄过来,堵住了我所有的退路。
恐惧像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我的四肢。我张开嘴想大喊,但一股混杂着淡淡甜香的气味猛地捂住了我的口鼻。一块湿润的布,触感柔软,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。我的意识在飞速流失,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软了下去。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,我听到了那个男人在我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,声音清晰而沉稳:
“别怕,陈阳先生。很快,你就会感谢我们的。”
……
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。
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时,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。身下的床垫柔软得像是陷进了云里,盖在身上的被子轻盈、温暖,带着阳光暴晒后的清新味道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、不知名的花香。
这绝对不是我那个月租三千、只有一张单人床的出租屋。
我猛地睁开眼睛。
映入眼帘的,是一个我只在高端家居杂志上见过的房间。巨大的落地窗外,是无垠的碧海蓝天,金色的阳光洒在深色的木地板上,反射出温暖的光泽。房间的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格,每一件家具都看得出价值不菲。墙上挂着一幅我看不懂但感觉很贵的抽象画。
我是在做梦吗?
我坐起身,被子的丝滑触感让我再次确认了这不是梦。我低头看向自己,身上的996文化衫和牛仔裤已经被换成了一套质地柔软的白色棉质睡衣。
然后,我看到了它。
在我的右脚脚踝上,扣着一条纤细的、闪着金色光芒的链子。链子很细,做工精致,看起来像一件昂贵的饰品。但它的另一端,却牢牢地固定在床脚一个不起眼的金属环上。链子的长度恰到好处,足够让我在房间里自由行走,但绝不可能走到门口。
我被绑架了。
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,从头浇到脚。之前在车库的记忆碎片般地涌入脑海。那两个黑衣人,那块带着甜香的布。
我立刻跳下床,冲到门口,用力拉拽门把手。纹丝不动,是电子锁锁死的声音。我又冲到落地窗前,那巨大的玻璃坚固得超乎想象,我用尽全力捶打,它只是发出沉闷的声响,连一丝裂纹都没有。窗外是陡峭的悬崖,下面是翻涌着白色浪花的大海。除了跳下去粉身碎骨,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。
我瘫坐在地上,背靠着冰冷的玻璃,心脏狂跳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绑匪把我带到这个与世隔绝的豪华监狱里,想干什么?勒索赎金?我的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,掏空家底也拿不出多少钱。
恐惧和困惑交织在一起,让我几乎无法呼吸。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观察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,试图寻找线索。房间里除了基本的家具,只有一个衣柜和床头柜。我拉开衣柜,里面挂满了崭新的衣服,从休闲装到正装,一应俱全,而且……全都是我的尺码。床头柜上放着一本书,是村上春树的《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》,我最喜欢的小说之一。
这让我的脊背窜上一股寒意。绑匪对我的了解,似乎远超我的想象。他们知道我的身材尺寸,知道我的阅读品味。
就在这时,门口传来“滴”的一声轻响,电子锁解开了。
我瞬间从地上弹起来,摆出防御的姿势,紧张地盯着门口。
门被推开了,走进来一个男人。他大约三十多岁,身材高大,穿着一身得体的管家式制服,表情严肃,正是车库里对我说话的那个人,只是现在他没有戴面罩。他推着一辆餐车,上面摆放着精致的早餐。
“陈阳先生,早上好。睡得还好吗?”他将餐车推到房间中央的小桌旁,动作优雅地将食物一一摆上桌,仿佛我不是一个囚犯,而是他尊贵的客人。
“你是谁?你们到底想干什么?”我厉声质问,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我的恐惧。
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只是微笑着指了指早餐:“这是为您准备的。烟熏三文鱼配牛油果,还有手冲的蓝山咖啡。希望合您的胃口。”
我看着那些冒着热气的食物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愤怒和恐惧压倒了饥饿。“我不想吃东西!我要见你们的老板!你们凭什么绑架我!”
男人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,他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:“老板想见你的时候,自然会见你。在这之前,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,享受这里的一切。我们不会伤害你,但前提是,你得配合。”
“配合?配合什么?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!”
“你会知道的。”他淡淡地说,“现在,请用餐。另外,我叫阿虎,以后你在这里有任何生活上的需求,都可以告诉我。除了离开这里,和联系外界,我们能满足你的一切要求。”
说完,他微微鞠躬,转身就要离开。
“等等!”我叫住他,“我脚上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?”
阿虎回头看了一眼我脚踝上的金链,语气平淡地说:“一个提醒。提醒您,陈阳先生,您现在的身份。它很漂亮,不是吗?”
他走了,门再次被锁上。
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一桌丰盛的早餐。咖啡的香气和三文鱼的鲜味飘散在空气中,显得那么不真实。我的人生,就在这短短的十几个小时里,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扭转。从一个为生计奔波的码农,变成了一个被囚禁在豪华牢笼里的金丝雀。
我没有碰那些食物,我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,脚踝上的链子随着我的走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,声声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。
下午,阿虎又准时送来了午餐。见早餐原封不动,他只是皱了皱眉,什么也没说,收走冷掉的食物,换上新的。
我依然没有吃。我在用绝食进行无声的**。
到了晚上,我又累又饿,头晕眼花地躺在床上。门又一次打开,阿虎推着餐车走了进来。这一次,餐车上只有一个盖着银色盖子的餐盘。
他将餐盘放到桌上,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急着离开,而是站在一旁,静静地看着我。
“陈阳先生,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和恐惧。但绝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,只会伤害你自己的身体。老板不希望看到你这样。”他的语气里,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劝慰的意味。
我冷笑一声,从床上坐起来:“你们的老板是谁?他这么关心我,为什么不亲自来见我?”
“时机未到。”阿虎言简意赅地回答,然后,他走上前,揭开了餐盘的盖子。
一股浓郁而熟悉的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。
我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盘子里盛着的,是一条色泽红亮、形态完整的糖醋鲤鱼。酱汁包裹着炸得酥脆的鱼身,散发着酸甜诱人的味道。
这不是普通的糖醋鲤鱼。它的刀工,它酱汁的颜色,甚至摆盘的方式……都和我记忆深处的一模一样。这是我妈的拿手菜,也是我从小到大最爱吃的一道菜。自从我妈三年前去世后,我就再也没吃到过这个味道。我曾经试着找过很多饭店,甚至自己学着做,但没有一次能复刻出那种独特的、属于家的味道。
而现在,它就摆在我的面前。
我震惊地抬头看着阿虎,声音因为难以置信而沙哑:“这……这是哪里来的?”
阿虎的脸上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,他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老板说,这是你最喜欢的味道。希望你能好好享用。”
他顿了顿,在我因为震惊而无法言语的时候,俯下身,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在我耳边轻轻地补上了一句。
“他还说……欢迎回家。”
陈阳林潇我爸死后成了我的系统阅读_陈阳林潇文本在线阅读 试读结束